第38章 战火之外尚有生路（第3页）
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，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，又猛地坐回去，抓起茶杯灌了一大口，结果被烫得眼角红。

白泽适时地递上一块冰帕子：&0t;将军，茶要慢品。&0t;

宁芙一把抓过帕子按在红唇上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：&0t;……继续交代。&0t;

李当归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。

他知道宁芙的脾气——她越是这样疾言厉色，越是说明她心里压着惊涛骇浪。

若她真的冷漠，反倒会一言不，直接把他拖出去军法处置。

&0t;是，末将知错。&0t;他低下头，语气诚恳得近乎乖巧，&0t;不该不告而别，不该擅作主张，不该……&0t;

&0t;停！&0t;宁芙打断他，&0t;谁要听你背军规？&0t;

她深吸一口气，突然倾身向前，指尖几乎要戳到他眼皮上：&0t;这眼睛怎么回事？还有那金纹，那影狩——你真当自己是俱卢族的预言之子了？&0t;

帐内陡然安静。

白泽煮茶的手顿了顿，壶嘴飘出的白雾凝滞了一瞬。

李当归轻轻握住宁芙的手腕，将她的手指从眼前移开。

她的皮肤冰凉，却在被他触碰的瞬间颤了一下。

&0t;那个夜晚，我去枯骨林埋葬那个俱卢女子和婴孩。&0t;他低声道，&0t;说法大师突然现身，问我——&039;若知己身可渡千万人，汝当何为？&039;&0t;

宁芙的瞳孔微微扩大——她记得那一夜。

&0t;我说，&039;虽死不辞&039;。&0t;李当归苦笑，&0t;大师却道，&039;死易，活难。汝当先见众生，方知何以渡众生。&039;&0t;

他指了指自己的灰白眼眸：&0t;入北境，染风霜，食血食，驯影狩——俱卢族的苦难，我必须亲身尝过，才有资格带他们走出绝路。&0t;

白泽突然轻笑：&0t;所以说法让你去做&039;预言之子&039;？&0t;

&0t;不。&0t;李当归摇头，&0t;大师只说……&039;当归时，方知归处&039;。&0t;

宁芙猛地抽回手，站起身走到帐门前。

她的背影绷得笔直，声音却哑得厉害：&0t;……荒唐。&0t;

——解厄，非救一人，而渡众生。

白泽的问题像一颗石子，突然砸进平静的水面。

&0t;你已觉醒神力了，是吗？&0t;

李当归一怔，灰白的眸子微微收缩。

宁芙猛地转头看向白泽，又盯向李当归，寒螭剑鞘上的霜纹无声蔓延。

沉默良久，李当归终于开口，&0t;吾之神力，名为‘解厄’。&0t;

帐内的炭火&0t;噼啪&0t;爆响，火星溅落在李当归手背上，他却恍若未觉。

&0t;俱卢大祭司在我眉心留下雪花印记时，我便隐约感觉到了。&0t;

李当归指尖轻触额头，那里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冰纹。

&0t;他们将我关在冰牢三日，寒毒入骨，却让我想通了许多事。&0t;

宁芙的手指无意识攥紧剑穗——她记得李当归最畏寒，刚入伍时连初雪都要缩脖子。

&0t;每夜入梦，总有声音在耳边重复——&0t;李当归的灰眸泛起微光。“我也终于明白先生和说法大师之前话里的意思。”

&0t;具体能做什么？&0t;宁芙声音紧，&0t;疗伤？预知？还是……&0t;

李当归摇头：&0t;尚不清楚。&0t;

他伸出手，腕间金纹如活物般游动。

一缕极淡的金色雾气从皮肤渗出，在空中凝成模糊的莲花形状。

白泽突然用茶匙敲击杯沿：&0t;总有一天，你会知晓。&0t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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